【韩叶】看你这表情，饿了吧（7）
## 城管韩 x 小贩叶
## 马上要开始搞事了
7。
说是暂时，因为韩文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，叶修做的每一道菜，都会给人这种感觉。
叶修坐在旁边，还没动筷子，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文清。其实第一次吃他做的菜的人，基本都会是这种表情，他也看得多了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看见韩文清这样，他忍不住的打心底有一种满足感。
就是像心里有一个瘪气球，这一瞬间被吹起，所有的空隙都被填的满满的，心间热得发烫。
如果，只是说如果，能每天都这样，那也很不错啊。
就这样，每天下了班以后，有一个虽然不大但是温馨的家，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，饭后再聊聊天……
虽然听上去很简单，但是如果这另一个人是韩文清的话，那么……
就这么简单，就足够了。
并不要什么轰轰烈烈死去活来，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着，只要在那个人身边，只要和他在一起。
想着想着，眼神便下意识的软了下来。都说，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，嘴巴上藏得住，可眼睛是藏不住的。初看来，叶修只觉得矫情，可现在，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，只需对视半秒就能看透他心中的弯弯绕绕。只不过，韩文清此刻正专心于饭桌上的菜，没有多余的功夫分神来看他一眼。
叶修盯着韩文清出神了好一会儿，等韩文清动手添第二碗饭的时候才猛地回过神来，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在想什么之后，惊出了一身冷汗。万幸是韩文清没发觉，于是叶修也欲盖弥彰地拿起筷子，慢条斯理地夹着菜吃。
有人说美食会给人带来幸福感，然而此刻对于叶修来说，自己做的菜吃了十多年，一点也不新鲜。反而看着韩文清吃得如此投入，带给他的幸福感远远超过了食物本身的力量。于是也心不在焉的有一口每一口地扒饭，目光时不时往韩文清的脸上看。
啧，不得不说，这张脸看多了，也不那么可怕了。
韩文清一直到第二碗饭没了大半才算从忘我的境界中缓过劲来，回头一看叶修碗里的饭基本没怎么动，开口问道：
“你吃过了？”
“不是。”叶修笑笑，“看你吃得那么投入，有点成就感不行吗。”
韩文清皱皱眉，似乎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问了：“你既然做饭做得这么好……为什么不做主厨，或者是……”
韩文清停了下来，不知道该怎么措辞。
“不管做什么也不该打杂是吧。”叶修接过他的话。
“嗯。”韩文清点点头。
这个问题其实他今天早上才问过，但那时候叶修没有回答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他还是又一次问出了口，也许是因为他觉得，叶修并不抗拒这个话题。而至于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这个答案……他自己也没有深想。
“因为……”叶修说了两个字，便没有接着说下去，提起筷子开始吃饭。吃得不算慢，但是也比不上韩文清，索性是几分钟以后终于解决了碗里最后一粒米，叶修才放下了筷子，斟酌了一番。
“因为，没有目标了。”
“嗯？”韩文清一愣。
“没有目标了，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。”叶修顿了顿，感受到韩文清直直射过来的视线，偏过了头。
“如果我做菜是单纯地为了生计，需要根据别人的要求，将萝卜雕出花，在根本不适合放辣的汤里加辣椒，做我不想做的东西，我不喜欢的口味……”
叶修回过头，对韩文清勾了勾嘴角：“那么我，和别人有什么区别呢？”
“每一个厨师做出来的东西都一样，那么是我还是别人，都无所谓吧。”
眼睛里却毫无笑意。
送走了叶修之后，韩文清慢慢走到水池边，开始洗碗。
今天三菜一汤没吃完，汤被叶修倒掉了，还有两个菜被装了小碗，叮嘱韩文清等菜冷了以后放冰箱。
韩文清看着水池里对着的碗筷，若有所思。
虽然就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，但是韩文清似乎能懂得叶修的意思了。
叶修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。
风有点大，有点冷。他拉上了外套，手揣在口袋里。
韩文清说要送他回去，他拒绝了，因为他想冷静冷静。
不为别的，只是因为在自己说完那一番话以后，随口问了一句：
“那你现在做的这些，是为什么？”
叶修愣了愣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韩文清用筷子敲了敲没吃完的菜盘子，继续问道：
“如果说不为生计，那是为了什么？”
为了什么？
叶修家里是开餐厅的，那种一个大厅里服务员都比客人要多的餐厅，从小可以玩乐的地方就是餐厅的后厨房。厨师长是个年过古稀的爷爷，很喜欢他，在叶修八岁的时候收了他做关门弟子，将自己毕生所得全部教给了小弟子，直到叶修十八岁那年，老先生过世。
而后，叶修便离开了家。
因为老先生在临走前说过，当你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要什么的时候，你才算是真的出师了。
最开始他甚至不懂得老先生的意思，只知道他并不想留在家里的餐厅里，做着循规蹈矩的菜式，在华丽精致的半个桌子大的盘子里，装上一小口菜肴。
所以他离开了。
最开始的时候，他以为只要是烹饪，就是他想要的，可是后来却发现，如果只是为了生计，那么仅仅是烹饪，就有太多身不由己。
如果无法全凭自己的喜好去做自己想做的菜，那么还不如不做。
叶修如此任性地想着，离开了自己原先效力的高级餐厅，来到了兴欣，成为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打杂工。
时间久了，叶修自己都差点忘记了，原来自己要做的，是如老先生说的那样，找到自己想要的。
叶修停下脚步抬起头，兴欣饭馆的招牌在路灯下，有些模糊。
天气越来越冷，而叶修和韩文清之间的模式也从饭友中解放出来，因为叶修说每天晚上出去吃饭再回来太冷了，于是改为每周末固定出去逛逛，然后，吃饭。
嗯，就是逃不过吃饭了。
叶修他们饭店里自然是没有双休日的说法，但是自从上次与陈果谈了谈所谓“感情问题”后，陈果似乎就懂了点什么，每次韩文清一来便闭着眼就往后厨走，一脸的“你快翘班吧我看不见”，让叶修感觉自己不早退都有些对不住陈果的一片好心。
“今天去哪？”叶修叹了口气，跟在韩文清左边往马路对面走去。
“回家吃饭。”韩文清看了他一眼，“今天立冬了。”
“立冬了？”叶修愣了愣，“这不才刚11月吗？”
韩文清斜了他一眼，眼神有些难以描述：“每年的立冬都在11月上旬。”
“是吗？”叶修还是有些愣，也许是日复一日没什么盼头的日子过多了，还真是从来没有在意过每年立冬是什么时候。
“那今天煮火锅吧，庆祝一下。”
虽然不知道立冬有什么可庆祝的，但是韩文清还是“嗯”了一声，两个人走到停靠在马路对面的车子旁边，打开车门上了车。
说是立冬了，但是天气还没有彻底进入冬天，每天的最高气温还在两位数上徘徊。叶修今天就穿了一件衬衫套了个薄外套，原本还没有什么感觉，但当他从车上下来站在超市门口，被冷风一吹……
立马就打起了哆嗦。
“冷吗？”
身后传来韩文清低沉的声音，叶修还没来得及回头，突然眼前一黑，一件衣服劈头盖脸的就顶在了头上。霎时间，所有的光线在眼前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，所有的声音在耳边都像隔着水雾。看不见，听不清，而周身所环绕着的，全都是那个人的味道。
强势得和这个人一样，连衣服上都透着不容侵犯的气势。叶修哆嗦着手想将衣服拿下来，却像没了力气一样，勉强抓住了衣角。
大脑被抽成了真空，而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控制地里爆炸开来。
……想要这个人。
……想让他，只属于我一个人。
这样尴尬的朋友关系，没有任何意义。
“嗯？”韩文清看叶修站在原地没有动作，上前来把衣服拿下来披在叶修肩膀上，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……”叶修看了看他，却不知道说什么。眼神有些空洞，摇摇头，往超市里走去。
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买完了东西，又浑浑噩噩地煮完了火锅，接着浑浑噩噩地回到兴欣饭馆，本应该是令人开心的“约会”，但叶修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，也提不起劲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出来倒水的苏沐橙看见摊在沙发上的叶修，有些意外，“今天不是跟那个谁出去了吗？”
叶修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，才立起身来，掏出烟盒，却又收了回去。
“沐橙，”叶修揉了揉额头，“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苏沐橙愣了愣，将杯子放在茶几上，坐在一旁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不想再这样，不明不白地相处下去了。”
“那你打算……跟他直说吗？”
叶修看了看窗户外面，路边的行道树被风吹得往一边偏着，虽然感受不到，但也能想象出来是怎么样的大风吧。
“嗯。”叶修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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